4)第五十五章_我的团长我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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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

  死啦死啦在狠狠打击了我们之后开始觉得有必要说一些振奋的话:“兵力和装备很快就会得到补充,我以人格担保”

  我从嘴里“扑”的吐出一个怪音,因为某人的人格

  “因为有一个有人格也有资本的人,以人格向我担保”死啦死啦看了我一眼,确保我不会再搞什么怪动静,“而你们,跟补充兵不一样,我们是从缅甸那个鬼雨林里一起同生共死打过来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记得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可那不表示我们要号哭吧?于是我们半死不活地哼哼:“记——得”

  “跟在那里一样,再来几千人,这里的二十三条都是我的指挥部”死啦死啦手一划又划个圈子,把我们全圈在里边觉得还不够,又强调和纠正,“还不止,你们都是我的心腹”

  他的二十二个心腹一起悻悻地瞪着他

  这家伙在师部学了坏,学会给自己找心腹手段低劣之极——唐基绝不会对着所有人嚷嚷你们是我的心腹,那形同没有心腹

  阿译的虚衔转实现在明白不过,监视,以及牵制,但连阿译也被他叫心腹

  而死啦死啦此时正对泥蛋和满汉大叫着,因为那两个神情怪异地看着他“你们以后也算我团里的啦!你们也是我的心腹!”

  他吓得那两乡下人赶紧立正了,便很得意冲我们转过脸来“现在咱们有二十五条啦”

  “是啊排座”我说

  然后他猛拍了一下脑瓜,甭管我们恢复没恢复,他已经从迷龙家人给我们带来的沮丧中恢复过来,“我会忘了正经事吗?我不会忘了正经事”

  不辣讽刺道:“你有正经事吗?”

  “杀虫,消毒进去,泡着!”

  我们一个个脱了把衣服扔进一只汽油桶里,把自己泡进另一个桶里

  稀释之后的药水仍然非常辛辣,我们被熏得泪水直流

  迷龙阴郁地出来,我咬着牙进去

  我们想念过他没错,但现在我们回忆起他是一个疯子我们浸进药水里,让想念和着寄生虫一起被药水杀死

  第二天早上飘起了雨禅达的雨下起来像是雾霭,很烦人也很缠人,狗肉寞寞地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打湿的脚爪,而怪异的哨子声在其中尖锐地穿越——那绝不是军队常用的哨声,比那个更加难听和刺耳

  打盹的满汉惊得差点儿没摔在自己拉着的枪上然后连忙地立正

  我们各屋的房门都没动静只有郝兽医开了一下门,然后又被我拖了回去

  不辣骂道:“他妈地!拿个一分钱买来的哨子都能把人吵死!”

  于是那家伙仍站在雨地里,可劲儿吹他那个哄孩子的,泥烧的,花花绿绿的哨子我们都不出来,他戳在一直吹到帽檐像屋檐一样往下滴答水

  我们去领装备和补充兵那天正在下雨,这里的雨下起来冷死人,真正的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一桶冰雪水

  连我们也很难不想起不知在哪个屋檐下栖身的迷龙那家人

  没了老婆的迷龙凑我屋来了,阴郁地在墙边靠坐着我正把郝兽医拖回来外边雨地里死啦死啦终于离开

  郝兽医有点儿过意不去“这不像话他怎么说还是个团长”

  “那是师里拿他逗着玩呢跟弼马温一个意思”我说

  郝兽医说:“他要说声违令不从军法从事,你们不还得出去?”

  “那他就输啦迷龙太爷今天让他淋出肺炎”

  迷龙没搭理我

  他管得我们挺死,这几天我们别再想自由进出,但靠的不是军令,而是……用我这些年早混了的不知道哪地方言来说……跟你逗咳嗽

  隔壁的蛇屁股哀叹:“又回来了啦拿家伙啦”

  我这里也看见那家伙又站回了刚才站的地方,拿了一口锅,拿了一口铲

  “做和尚了,玩敲钟啦”我说

  隔壁的不辣敲着墙回应:“敲他脑袋也不出去”

  但是那家伙不用敲的,他拿铲子在锅上狠刮,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入了人耳便直刺脑仁儿我们掩住了耳朵,连一向沉静的狗肉也对着他大叫起来

  那家伙边刮边说:“我没事啊我可以刮到这锅漏了,漏了还更难听”

  他又开始刮而我们捂着耳朵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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